第二节
“手机。”顾念恍然想起来，“手机在画室。”她刚要跑。宋怀承一把拉住她的手，“急什么！把水喝了，我去拿。”
宋怀承没有给她答复，替她盖好被子，“早点睡。”
孩童拿到棉花糖，一脸的幸福。“谢谢姐姐。”
宋怀承去画室帮她把手机拿回来，“手机。”
失落落地洗了澡回了卧室。宋怀承坐在床上，手边放着一本书。床头的灯发出晕黄的光芒，打在他的身上，带着几分书卷气，光华流转。
顾念这才醒过来，她看着卧室的吊灯，喃喃道，“原来是个梦啊。”
手里还有一个她吃剩的，她冲着宋怀承嘻嘻一笑，“宋怀承，你要吃吗？”
顾念噗嗤一笑，真是个人精。“现在的小孩子都这有眼力吗？一点不可爱。将来，我可不能让我的孩子这样。”她瞥了一眼他的脸色，见他依旧云淡风轻。她默默地转开了视线。
再出来时，宋怀承已经不在客厅。
那一夜，顾念恍恍惚惚的，竟然梦到一个男孩子，梦里，她抱着那软软的一团，爱不释手，结果孩子却把尿撒在她的身上，湿漉漉的感觉异常的清晰，仿佛是真的一般。
她坐在画板前，手边摆着调好的颜料，提笔多次，却找不到落笔的感觉，心若不静根本就没有感觉。
饭后，顾念一个人呆在画室。宋怀承买的婚房很大，房间多，后来给她留了一间作画室。顾念是D大美术系毕业，现在在朋友开的画廊工作，工作也算如意。
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，难道是胎梦。昨晚上她会不会中了。一想到，她赶紧去找手机，半天也找不到手机。
“怎么说？”宋怀承问道。
“吃饭吧。”她说。
“翻来覆去，让不让人睡了。”宋怀承说完，便吻住了她的唇角。
宋怀承动作一顿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。
半晌，她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。顾念异常的烦躁。想着还是前几日他不在她一个人睡的自在，翻来覆去。
算了。
顾念起床的那份激动早已烟消云散，“放桌上吧。”她的声音竟有些颤抖。
到了家中，她匆匆去了画室，将病历都收了起来。
黑暗中，听觉异常的敏锐，连着他呼吸变化的气息她都隐约察觉到了。
“什么时候？我陪你去。”
“今天去医院了？”宋怀承眯了一下眼角。
宋怀承摇摇头轻轻一笑，“你今天的兴致倒是好，回家吧。”见她眉眼都是笑，他顺手拿过棉花糖，路上扔到了垃圾桶里。
宋怀承翻了几页书，书页沙沙作响。不一会儿他合上书，关灯。
折腾到十点多，什么都没有画出来。
顾念拢了拢包，动作竟有些仓惶，“去看牙医了。”
宋怀承端着一杯水进来，见她猫着腰赤脚踩在地上，“找什么？”
“喏，一人一个。”
她现在明白了电视剧里，为什么那些女人明知道是穿肠毒药还要饮下。
顾念一点都提不起劲来，“不用了，你那么忙。”
宋怀承见她闷闷不说话，“这周五晚上有没有事？徐行生日。”
宋怀承噗嗤一笑，身子却一点一点往她身上贴去，手上的动作一点不含糊。
宋怀承没说什么，低下头继续用餐。
顾念不甚在意的耸耸肩，“智齿长歪了，医生说长痛不如短痛，建议我拔了。”谁都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，可是真正去做，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。
宋怀承终于忍不下去了，手脚都上来，“不困？”
“怎么了？”顾念不解。
顾念接过水，澄净温热的水，她双手端着，小小的一杯水竟沉如千斤铁器，原来如此。“我不渴。”她干涩地说道，目光与他相交，却没有回避。
顾念到厨房一看，秦姨今晚上做了辣子鸡、山药木耳，还有萝卜泡菜。顾念盛好两碗米饭，宋怀承已经换了衣服。
宋怀承扫了一眼，包的拉链都没有拉，大咧咧的敞着，里面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，也不知道说了她多少此次了，还是改不了。宋怀承摇了摇头，目光扫过最上面的病历本。
顾念累极，昏昏欲睡间，感觉到他拿着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她的身体，动作轻柔。她眨了眨眼，却什么都看不清。“宋怀承，我想要个孩子。”
“热！”顾念手肘抵在他的胸口，心浮气躁的很，“你往旁边去去。”
顾念想问，为什么不让我生孩子呢？可是这话始终梗在她的喉咙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顾念紧紧地咬着唇角，“好。”心如死灰。
可是能睡得踏实吗？
宋怀承抬手理了理她杂乱的发丝，“听话。我去拿手机。”他捻发的动作轻柔极了。
饭桌上，顾念不似往日叽叽喳喳，咬着嘴里的饭味同爵蜡。
顾念想了想，周五晚上，她和栩栩约好了去把上次那幅画弄好。“有事。算了，我和栩栩说一声。”
顾念掀了被子躺了下来，床微微陷下去。